第4节 居場所
容身之处
(资料图片)
我在高中接触到音乐的魅力,而为了审视音乐和未来,我想要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。在班主任的推荐和面试下,我顺利通过了大学的入学考试,和周围的朋友走向了不同的时间轴,而我依然深深迷恋着吉他。身处无论在西装外套下怎么穿,骑摩托车上学都会冻得发抖的季节里,我和玩乐队的朋友、同学错开了人生轨道。
当时在那里演奏出的音乐声是如何画上休止符的,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。虽然很悲伤地、理所当然一般地结束了,但残留的并非悲伤,而是在仓库和小小工作室里谈笑的回忆。
在甚至未经留意的瞬间,事物的流动是如此地自然与鲜明。我们为了想要演奏的音乐聚集在一起,而后随着时间,成员不断变动直至离开。一曲余韵未散的依依不舍已然消散,我只考虑着未来该去往何方。
在大学里,比起“在那里学什么”,我更重视的是“在有限的时间里如何考虑自己的未来”。当然,对于自己希望就读的专业是有自己想学的东西和明确的理由的,但在犹豫的同时也会思考着,自己到底想把一生奉献给什么。
虽然意识的一角紧紧抓住了“音乐”,但对高中生的我来说,那是每个人都会痴迷的“兴趣”之一吧,而自己对其坚定的感情实际上也是朦胧不清。每个人都随时间理所当然地放下足球、放下球棒、放下乐器,头也不回地走向将来,而我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显得半途而废。不脚踏实地、也不被人关注,只是把喜欢的事情和对将来的期望重叠,总觉得这是一种自以为是的逃避法则。
其实稍微考虑过(憧憬的)音乐专业学校,但自己自然而然似的否决了。我自己关闭了通往音乐之路的大门,在上大学的同时开启了在埼玉的独居生活。和第一次买吉他时一样,那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房。我坐着父亲的车经过常磐道和外环,来到杂志上看到的房子,立刻看中了离河岸不远的一栋新建成的。
大学入学前憧憬的音乐社团比起练习更热衷于参加迎新的聚会,看到那种状态后我立刻就放弃了。醉醺醺的前辈笑得越大声,我心中“想做音乐”的情感就越发强烈。那时的自己与将来和音乐都还没有交集吧。主动离开社团这一绝佳场所的我,也退出了乐队这一憧憬的团体。
在性格上我有一个习惯:不管做什么都要追求更好的状态。虽然不知我是否是考虑到未来,但或许是因为内心某处期待着“也许能找到想做的事情”,所以自己把轨道转向了音乐吧。若是几年后的自己来回答的话,或许就能给出肯定的回复了吧。
与此同时,我打算自己组建一支复制乐队。就像第一章写的那样,三个女生和我这个吉他手,以这般奇妙的组合演奏音乐。
当时,所谓的复制乐队,基本上都是通过朋友介绍或是在录音室贴告示,寻找缺少的和想要的成员。以前,工作室的成员招募栏里还写着“不良少年×专业志向”等必备条件,下面放着用以将联系方式剪成条形的剪刀,谁都可以把它撕下来带回去。追求彼此的方式多种多样却又都认真无比,或许和现在的友谊也很相似吧。
进录音室前我并不知道她们会演奏出怎样的声音,但其实只要有能一起玩音乐的人就很开心了。已经能演奏简单音乐的我,无论如何都想在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的复制演奏中,一边沉浸着声音,一边享受着弹奏。在那之前实际上也经历了原创乐曲的制作等,但并没有着眼于自己的将来。
我们开始定期在越谷和北浦和(越谷、北浦和均为日本地名。)集合,复制女性主唱乐队的歌曲。脑中妄想着吉他演奏的我,在live house亲身体验到了专业的演奏会。为了玩音乐和连朋友都不是的人一起行动起来,可见对乐队的渴望之强烈。
第一次在录音室时,比起各自的演奏水平如何,能和别人一起做音乐的喜悦,是那段时光里我回味最多的。买了一开始没打算买的Fender的Telecaster(Telecaster是fender的创始人Clarence Leonidas Fender开发的电吉他。),连接到录音室的经典吉他音箱Roland JC-120(JC-120是由roland制造并销售的吉他音箱。),打开BRIGHT开关(吉他音箱的音色开关bright(明亮)。)。用被称为单线圈的、带有尖锐声音的拾音器弹出的生动的声音效果,似乎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追求的。每次在录音室尝试各种各样的效果是最幸福的时间,过去也好现在也好都是如此。顺带一提,我现在用的SCHECTER(Schecter Guitar Research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主要生产吉他和贝斯的乐器制造商。)生产的Telecaster的琴颈部分非常粗,这原本是高中时代给我唱B’z的复制音源的朋友的超低价Stratocaster(Stratocaster是fender公司从1954年开始推出的电吉他机型。)的琴颈。这是小知识。
乐队活动以外的时间,全都为了拿学分而在学习和打工。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学习,但一旦有目标就能特别努力;所以与其说是学习,不如说是为了取得学分而在高效率地工作。
在埼玉的时候,因为离家很近,在超市做过收银员的兼职。一起工作的人都很温柔,不会让人有任何不满。
说句题外话,我其实挺喜欢打工的。也许是运气好吧,我每次都能从打工的人那里受惠。在所有的打工中,也没有因为讨厌工作而中途辞职的记忆。高中的我在加油站工作了3年,打烊后就会在那里练习吉他,当时还会坐店长的车去东京的“唐吉诃德”短途旅行,关系很好。我有时会想,如果我在高中时代就已经开始写歌词了,从候车室旁边的螺旋楼梯上去的小小休息处见到的寂寥景色,我又会赋予怎样的语言呢?
一边上课和打工,一边被音乐填满。带着新的乐队在live house出道、参加活动、参加试镜等,在那之中作为刺激的新的光辉,被镶嵌在忙碌的生活中。
原创曲已经成为保留曲目的我们,在靠这些歌曲就足以应付现场演出的时期,结束突然降临了。
由于乐队并没有所谓“进行专业音乐制作的志向”,我不觉间想要往更高的目标进发了。当时的观众几乎都不是粉丝,而是稀里糊涂来看演唱会的我们的朋友,于是我开始意识到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了。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目标,但我们开始考虑,只是把练习过的东西搬到舞台上,又能表现出什么不同的东西呢?
结束了浦和演唱会的某个晚上,从预约经纪人那里收到了“至少先让来的朋友感受到你们的音乐啊”这样既温柔又严厉的建议。只关注着各自演奏的我们,或许理所当然被埋没在其他乐队之中。我还因为想要提升自己而去应聘乐器店的甄选,却没能通过;就在这个时候,乐队解散了。
乐队解散的时候我才明白,除了对音乐的定位不同,已然改变了的度日方法和热忱的感觉也是要因。在分崩离析的乐队中,只有我和345抱着“还想再玩会音乐”的心情,仅仅是漠然地期盼着。
“茫然”“总觉得”——当时对小小心灵的渴望和追求就是我们的一切。正因为这并非明确的决心,我们心中才更加坚信。
大三的时候,我觉得应该更正式地进行音乐活动。正如前文所述,在那个时机成立了凛として時雨。
“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。”
我心中有这种感觉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,为了见姐姐而去了英国。各种各样的刺激在我心中积存,“释放出来的时候,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”,就像不时沸腾的、不知能否抓住的未来一样。
就这样,我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活动中。四年末,我以“将来,发行量将比CD更能代表标准”为主题写了毕业论文。当时还没有订阅服务,相对于CD的复制和非法下载,我更能感受到的是销量的低迷。虽然毕业论文只是截取了这些内容,但随着互联网的普及,音乐的未来也逐渐清晰可见。尽管我身在各种领域都有着国际化的地方,但把经济和音乐硬扯在一起的怪类,不可能选择放弃音乐到其他领域就业。
大学毕业后,我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已经建成的“自己的位置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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